赛博中年男的,外星人

[我的英雄学院乙女向]money lord. 8

这就是栖川真名穿着一身手作蓝血高定亮相在这场晚宴上的原因了。

 就像食腐的髯鹫不会在意孔雀艳丽的外表、却会因信天翁有力的喙与翼而恐惧一样——比起她年轻明艳的相貌,人们更加畏惧她所代表的能量。

在那些底层的人们还在幻想如何得到金山上端坐着的神明的青睐、或如何将这位美丽与金钱之神收入囊中时,更加清明地、较早嗅到血腥气的和目睹其捕食时的惨状的上流人士们就寒毛倒悚着向以栖川氏为名的无上权柄示以敬意和恐惧了。

(“除了那个人,我提到的别人都可以贡献出一定利益……”

年轻人坐在车里,和他较为年长的领路人交谈,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活动,而作为舆论领域中第一梯队的家族,这次行动之盛大,也确实可以作为他站上家族争夺战打响的第一炮。

领路人是他的父辈的好友,在日本这样一个以亲缘和联盟关系共同巩固地位的社会,用金钱和政治关系供养出的密友往往承担着半个编外家族成员的职责,他当耐心为年轻人介绍即将登场的人物关系时,实际上是为了下一代的密友关系作出表率。

“她不是我们能够随意搭建关系的人,在现在,与其说她是栖川的家主,倒不如说她本人就是栖川氏的化身,那并不是一个家主应该拥有的能量、她像驱使一匹马一样将一个家族作为手底的利剑,指向场上一切的敌人,更别说栖川家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评估的庞然巨物了……”领路人说道,“就不举什么复杂的例子了,你只要知道,在五年前,我们需要在这种场合拥簇的野坂家已经被几乎完全吞并,而他们的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一代都无法复起了。”

“你应该如何对待她,实际上并不是一个需要你来思考的问题。”这位长辈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我们与别人联合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能够伟大的博弈( The Great Game),换而言之,我们都是玩家(Player)。而某个游戏规则制定者并不需要遵守规则一样,她实际上是一位场外人。”

他咽下了一些需要让继任者通过商场浮沉才能亲身体会到的消极事实,那就是:

——一个人的终点,只是足以撼动一块巨石;但让一位巨人走过,则足已引发地震。量级的差别不可逾越,而这个畸形国家的畸形政治金融生态则孕育出了一个可怖的庞然巨物。)

 在此时,栖川氏已经入场了。 

在年轻的金钱化身不耐烦地径直向角落走去之前,衣冠楚楚的人们收敛起一身傲骨,微笑着的手段老辣的商场屠夫们像炫耀宝石般展示着自己的善意和手腕,而所谓的栖川氏则身居人群中心,侧容的耳环在宴会上闪烁着冠冕般的微光。 

栖川真名身边最近的位置,站着一身商务高定的另一位女士,她巧妙地和众人寒暄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将重心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上原卿卿心中默念:八个人,十个人……

她算了算人数,挡在第十一个人面前,向他及后来者举杯——这就是今日家主招待的人数了。 

-

 宴会靠近食物区的一边,职业英雄聚集的场合。

和志村菜奈共同营业一家职业英雄事务所的男性英雄灌了一口顶级香槟,享受似的“HA——”了一声,笑着对他们共同的后辈说,“就是在这种场合,才能喝到这样的香槟啊,这几年的全日英雄周刊真是越办越好了——连那种人都能请进来,”他暗示性的指了指场中一位中年男子,“那一位可是掌管警视厅的直系官员,居然在这个场合里还要弯下腰来搭讪别人,日本啊日本,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第一次来到如此盛大的场合,本就有些不自在的八木俊典正在眼观鼻鼻观心地紧张,乍一被前辈搭话,就顺着他指着的方向定睛看去。

——人群中央的年轻女人虽然面上微笑,却能看出她的漫不经心。这女人正在聆听对向人的讲话,她端着颀长的身姿,顺水推舟地结束了一段谈话后,另一个人又笑容满面地错步走了上来。而在一切衣香鬓影之间,她的耳环在半空中微微一闪,就巧合般的迎着新人英雄的目光看了回来。

八木俊典觉得她有些眼熟,又微妙地受制于她坦荡的审视,他们在这种戏剧般效果下互相凝视了几秒,美貌凛然的女人忽然对他露出了一个几近戏谑的笑容。

她随即转过头去,将酒杯递给了场中另一个女人,裹挟着一群追名逐利的人们,像放牧一般向宴会右边走去了。

 上原卿卿小声道:“八分钟……”

堆着笑容和上原卿卿面朝同一个方向的青年男人借着举杯的余暇安慰道:“还是卿卿姐面子大啦——不过也是啦,家主那个性子、再多谈几句的话也不知道是结盟呢,还是结仇呢……”

上原卿卿:“就知道偷懒,迟早架空她。”

青年男人:“……”

他梦游般的飘走了。

 场上还有另一个梦游似的人。

八木俊典想了一会,越想越冒汗,一边冒汗一边石化,等到前辈注意到他时,年轻的职业英雄差点飘魂:“喂喂、欧尔麦特,你没事吧?!”

八木俊典被人称“小灵通”的前辈抓着一通狂摇,临死挣扎般问道:“前辈……我是说,那个之前站在人群中央的人,是不是叫做栖川真名啊……”

 她确实叫栖川真名啦。

婉拒了职业英雄事务所背后的风投集团老板的邀请,栖川真名在不保暖的丝绒长裙外套了一个兔裘短外套,刚摸过来就听见两个人在谈论她,化名伊芙琳的年轻女人从二人保持的社交间隙中端走了一杯浅金色的香槟,悄声笑道,“我说过……”

“我们会见面的。”

这下职业英雄们就不敢那么随意了。 

栖川真名用了刚刚婉拒掉的尚岛家的名义借走了八木俊典一个刻钟。

在她迈步向露台走去的时候,这群武力值可能是她本人数倍的英雄们却如同被觅食的鲨鱼找上的鱼群一般顺滑地分开了,而某目空一切的金山神仙甚至看到了离得较近的其中一位眼底的忧虑与警惕……

栖川真名为此在心底暗笑了一声。

而她身后,穿着不合身西装的年轻英雄则也微妙地焦灼了起来。 

她边走边喝酒,走到露台上时,正好把沾了点唇印的香槟放在宽敞的饮酒台上,而她本人则被温软的酒精驱散了星点寒意。

她道:“在投资者面前表露出对当有计划的不确定,是大忌。”

八木俊典:“……诶?咦?”

“怎么了?被我吓到了?”栖川真名朝他眨了眨眼,戏谑道,“你扮演(are playing)欧尔麦特,我也扮演(also playing)伊芙琳啊。”

“……”

栖川真名眼睁睁地看着年轻气盛的职业英雄非但没有理解到她本人飞下神坛提携后辈的暗示,反而——

——缓缓把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栖川真名人生前二十年都在磨牙吮血的商场中浮沉,就算是年少时离家万里,独自在异国生活,身边也充满着争纷和阴谋,在这并无硝烟的战场上,皮囊与心机只能是一张不甚好用的通行证,不把手中的一切作为武器和交换用的底牌、或者不抱着把对手敲碎骨髓混着血肉吞食下去的信念,就无法真正获胜。正因为此,她在获得了更高层的、有如实质的与神明齐肩的权柄后,就没有人会真正关注到她被更眩目的权势所掩盖住的美貌了。

……但那并不意指宝石的美丽徒有虚名。

最起码,八木俊典不这么想。 

栖川真名盯着他的大红脸看了三秒,实在没按耐住她的好奇与嘲弄,端端正正地打量他一会,发问道:“你在知道我是栖川真名之后,没有想着如何从中牟利、也不和你的经纪人讨论,如果我不找上你,你就装作不知道?”

她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如同狩猎时发现了更有趣的昆虫的猫科动物一般微微眯起眼睛(这个动作让物理上的武力值高出栖川真名数十倍的八木俊典不禁像个弱不禁风的高中女生一般心理上瑟缩了一下),推论道:“哈,然后在我找上头来之后,你还能无视我所代表的一切、却对着我这张脸……哼?”

栖川真名心想道:他是不是用膝盖思考?这个人怎么散发粉红细胞不分场合的?

名叫八木俊典的伪JK快要脸红到晕过去了。

栖川真名不说话了,她转头去端自己的那杯残酒,这个场合不适合讨论赤裸凶恶的金钱关系,而眼光老辣的金山美人暗自推测就算她直说她要改变职业英雄的命运路线,说不定对面这个人会把她带入到什么无聊的地摊读物中描述出的拿金铲子摊大饼的东宫娘娘。

【实际上更大的可能是“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样的霸道总裁啦,不要因为这类人不符合你的审美就当做他们不存在哦,栖川酱。】 

但当八木俊典发问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获得了栖川氏一个意料之外的欣赏眼神。

他说:“我是这样想的,栖川桑。”哪怕这个人还在红着脸,仿佛是在天台告白的JK一样吞吞吐吐,却仍然坚持发言,“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周后,经常报道职业英雄失格的几家报纸都逐渐转移了重心。”

“我们事务所和几个亲近的事务所里的新晋英雄们,都临时改变了合同,其中一部分的条例更加偏重我们;而我所知道的,退役的职业英雄也收到一大笔保险金;老板说是因为政策改变了,所以也同样更改了条例,但是我觉得……是你做的吗?栖川桑?”

这实在是仅仅依靠直觉作出的推断,或者是只要说出来就非常可笑的答案——怎么会有人拥有这样的权柄?怎么会有人拥有这样的伟力?在现代社会,这个只要有一丝消息就能传出飞吹草动的世界里,有人会因为一件深夜里发生的小事,就将它身后的一切都预见到吗?祂怎么能连国家的根本都能撼动?祂怎么能如同调转船舵一般扭转着一切喉舌的风向?

 但是吹着夜风的女人心念一动,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呀,其实是为了你哦。”她这样说道。

——于是、就这样。

——一位英雄对错误对象的悸动,难得被这位可恨的女人好好抓住并玩弄了一番。         

可恶啊,栖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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